（三）小狗着凉呕吐 再遇竹马
唐卓尔的身体稍微好点就缠着季清漪一起上学，他们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这不是巧合，是唐卓尔拜托老师安排的，季清漪对这种安排没有意见，她们的关系本就很好。
六月教室里已经有学生忍不住要开电扇，唐卓尔吹了一节课就有点不对劲，季清漪留意到的时候他用手捂着额头，手臂已经在轻轻颤抖。
“怎么了，很冷吗？”已经是穿短袖的季节了，季清漪看他穿着外套一时没有注意到。
“有一点……”其实他感觉自己又烧起来了，但是不想告诉清漪。
季清漪问了周围的同学能不能关小电扇，唐卓尔刚刚病好。同学的性子都很好，连忙去把风调小。她拿出一件自己的薄针织对唐卓尔说：“把这个也穿上吧。”
针织衫是宽松款的，唐卓尔拿过来穿在外套里面，悄悄低头闻了下上面的洗衣液味，对她笑了笑。
中午她们一起去食堂，唐卓尔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想应付过来，眼睛已经开始胀痛，手指发凉呼出的气却是滚烫，他用手托着下巴，单手没什么力气地拨弄着饭菜。
“吃不下就算了，我带了奶酪包，一会饿了给你吃。”
唐卓尔说不出话，嘴里又开始分泌口津，他突然站起来捂着嘴巴冲出去，季清漪在位子上一脸惊愕，她快速收拾好两人的餐盘，追着他到卫生间。
很远的桌子上有人看着她的背影，手捏成拳紧紧压在腹部，露出苍白的一张脸。
季清漪等在卫生间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呕吐声。良久，唐卓尔脚步发飘地走出来，
季清漪扶住他：“胃疼吗？”
“不疼，就是反酸。”
季清漪带他去了学校的医务室，热度不高，校医不敢开药，他也不肯回去，只能让他在病床上午睡休息会。季清漪就坐在凳子上在床边睡着了。
唐卓尔默默地看了一会她睡着的侧脸，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睛，落下一片阴影，看上去柔软又温柔。他把手伸到季清漪的手下，温暖瞬间包裹住他，他闭上眼睛陷入昏沉的梦里。
他梦到第一次来北疆，他很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虽然想要快点上学认识新朋友，但是身体不听脑子指挥，每天都在上吐下泻，低烧绵延数日。他靠在二楼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小雪，心里是孤独无助。
突然他看见雪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走得有点不稳，一瘸一拐地在雪地里行走，他在这里还没有见过同龄人，一时兴奋打开窗，寒风顺着雪花飘进屋内，他被冷得打了个哆嗦，顿时咳嗽起来。
那个女孩听见声音回过头来，露出洁白的小脸和黑琉璃一样的眼睛。
“下雪了…咳咳，你要不要来我家躲躲。”
女孩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但是她走到唐卓尔住的楼房下面，他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怔怔地站在窗边。
过了一会，楼梯间有悉悉簌簌的声响，何姨带着一个女孩进来他的房间：“卓尔，这是清漪，和你同岁呢，也住在大院里，她到你房间躲会雪，一会有人来接她。”
女孩慢慢地解下围巾和帽子，看着他说：“你好啊。”窗外是银白的世界。
唐卓尔从梦里醒来，看见清漪早就醒了，就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取暖。心脏轰轰作响，温热的液体流过全身，他坐起来抱住她。
“……怎么了？”
他长久地抱着她没说话，拿头发蹭了蹭她。柔软的碎发弄得季清漪脖颈有点痒，但仍没有推开他。
季清漪长笛老师的家就在高中附近，她一周有两节课，周二和周四晚上。老师的老伴早年去世了，儿子在外面工作，家里有一个阿姨照顾日常生活。上课的日子季清漪就去老师家吃晚饭。
去的路上有一排沿街店铺，里面有一家药店亮着灯，一对夫妻摆了张小桌子在里面吃饭，季清漪没有看到第三个人，错过视线不再看。
她练习完今天的曲目，老师告诉她可以早点准备去考专业A级，她听说艺术特长生可以在高考加分。难为老师年纪大了还为她关注这些消息，她答应会好好准备。
回家的路上，巷子里传来打架声，季清漪本想直接离开，但是她听见有人在喊名字——宁齐，她顿住脚步。
宁齐打架很狠，是不要命的狠，被棒子打中肩膀也一声不吭，反手重重砸到对方脸上，那人直接被他打得吐出一口血沫，他压着别人的脖子一下一下挥拳，那人的脸上满是血。其他人都被他的狠厉样子吓住，一个个跑了。他直起身子走出巷子，看见季清漪就在巷子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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