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小熊饼干

【gb】大将军(一)

薄情但是武力值拉满的都尉 x 肃穆锋利不断被虐身的将军

  

  大尧境内,狄雪山脉以北阿静思,驻扎着岑沪将军带兵的一万骑兵。

  阿静思的冬天漫长而寒冷,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白茫茫一片,仿佛永无止境。寒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冷意,落在身上,穿透衣物,像无数的刀片划过,无情地割裂着将士的肌肤。

  这里是大尧和须梵的交界边境,战之要塞,岑沪奉命镇守在此,如今已是第七年。

  夜深露重,大尧营地篝火已灭,却有外人闯入的身影,那人轻功很高,几瞬之间已经跑出军营。

  “裴瑶!”师父喊她。

  岑裴瑶听见后飞身跃上旌旗悬杆,大尧以黄为尊,明黄的飞虎云纹旗在夜晚仍然清晰可见。岑裴瑶站在上面双手拉开长弓,夜风吹拂起她的长发,眼前是冒入者跑动的黑影。

  长箭射出,带着破风的撕裂声,那黑影被箭射中,乍然落下。

  岑裴瑶不慌不忙追上他,跟着消失的血迹,慢慢地停在树林里。她向一棵树后挥出一掌,有人侧身躲过,反手向她袭来。来人穿着一身夜衣,身形高大,内力浑厚,可惜被那一箭射有内伤,出手略有迟滞,错身间有低沉的咳嗽声。

  岑裴瑶不再与他周旋,利落的一掌把他打到地上。她上前扯下那人的蒙面,看到男人面容的一刻,她挑了下眉。

  “须梵人?”

  须梵是大尧的邻国,须梵的贵族都是眼前人的长相,不同于大尧人的平淡纤细,男人眉浓而锋利,眼睛深陷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却很柔和,此刻随着一声声咳嗽,殷红的血染红了下唇。

  “须梵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男人盯着她没有说话。

  岑裴瑶的瞳孔颜色很深,她定定地看着男人,慢慢把手伸向他的后肩,抓住箭尾,略微旋转着向皮肉内扎去……

  “呃……”男人紧紧地咬着下唇,克制不住痛苦的呜咽,浑身颤抖不停,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冷汗。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回答岑裴瑶的话。

  岑裴瑶有点惊讶,心里倒是佩服男人的心性。她伸手在他胸口掏了掏,想看看男人有没有偷拿什么,只从里面拿出一包外伤药。

  岑裴瑶掂量着药,问他:“你偷药救人?”

  男人仍不回答,沉沉地喘气,脸白如纸,伤得不轻。

  “你不回答就不用回去了,想必那人也用不上这药了。”

  那人终于开口:“是,我只拿了药。”

  岑裴瑶满意地勾起唇角:“我凭什么信你?他国之人擅闯大尧军营,带回去怕要审上三五日。”

  男人闭了闭眼睛,后又费力地抬头看她:“求你,我偷药为了救我娘。”

  他呕出一口血,断断续续地说:“你…可以搜我身…我没拿旁的。”

  岑裴瑶沉默地打量了他一会,良久后把药放回他胸口,猛然用力拔出箭。

  男人仰头痛呼一声,随即身体无力地伏在地上。岑裴瑶为他点了几个止血的大穴,拿出一瓶上好的外伤药扔给他。

  “只有一瓶,给你或者你娘。”说完便不再管他,转身回了军营。

  男人撑起身体,捡起地上的药瓶,看了一眼岑裴瑶离开的方向,踉跄地扶着树走出林子。

  岑裴瑶回到军营,她站在篝火前,面无表情地把箭折断扔进去,眼里是燃烧的火焰。

  她的师父江代保站在她身后,问她:“追到人了吗?”

  她转过身:“没有,他的轻功太快了。”

  岑裴瑶的武功是江代保一手教的,有几分本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江代保看了眼她的手,虎口略微发红,他没再问什么,只说道:“那就回去休息吧。”

  

  被放走的男人伤口虽然不再大量出血,但是这一箭本身就带着内力,如此远的距离被射中,脏腑已然受了内伤。他的眼前昏昏沉沉,口里是不断上涌的血腥味,身体已经想要倒下,只靠一口气坚持挪到山脚的居民小屋。

  他推开屋门,身体随着门开倒在地上,男人低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黑沉肃穆的眼里是决绝和狠意,他用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走到屋内的床旁。

  床上是个容貌秀美的妇人,眉间紧锁着深深的愁绪,面色惨白灰败,俨然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男人小心地掀开被子,妇人的腿上缠着厚厚的棉布,但是仍有血从白布里渗出来。

  妇人没有睡熟,被动静弄醒。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降青。”

  降青单口握拳掩住嘴,开口道:“咳咳…我找了伤药。”

  昏暗的油灯下,妇人意识也不太清醒,她没有察觉异样,刚被触碰到伤口,就痛得颤抖起来。

  降青停下动作,手掌敲在妇人的颈侧,让她昏厥过去,这才掀开棉布,里面是已经泛脓的伤口——烧伤。

  在他们逃离须梵的那天晚上,北辛王,现在已经是须梵的天子,他下令对降家一人一畜皆格杀勿论。那天火光冲天,如同一头狂暴的猛兽,吞噬着一切,到处是家奴的惨叫声,好似置身于修罗地狱。

  降青和母亲在家仆的护佑下奔走,掉落的木杖砸在母亲腿上,他瞳孔放大到极致,只能用力推开滚烫的木头,抱起母亲逃了出去。

  降青拿出那个女子给的药,放到鼻间闻了一下,是薄沛,一种上好的金创药,比降青偷拿的伤药要好得多。

  他小心地把薄沛洒在母亲的伤腿上,再放到一边。口中不时有细碎的咳嗽声,降青脱掉上衣,随意擦了擦后肩,倒出点自己偷的药敷在上面。

  做完这些他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昏过去了,头枕在手臂上就这么睡在母亲床边。

  半夜降青发起高烧,浑身如烈火焚烧,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火舌照亮了一片夜空,烟雾和热浪让他感到窒息,似乎要将他彻底吞没。

  “降青,降青……”他听到母亲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母亲正担忧地看着他,“怎么发起热了?”

  母亲这段时间总是昏昏沉沉,说不了两句话,现在是少有的清醒,降青面上稍缓,沙哑着开口:“母亲,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你要留意自己,好久没生过病了。”母亲的声音很温柔。

  降青安慰她:“无事,许是这段日子太累了。”

  母亲看了他一会:“降青,你以后就在边境做点小买卖,别回妄城了。”

  降青没应,只是替母亲抚了抚被子。

  “母亲去了以后你就把我火葬了,也好和大家回到一处。”

  降青隐痛地盯着母亲。

  “你是个好孩子……”母亲又睡了过去,降青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趴在一旁闭上眼。

  第二天降青从昏沉的梦里醒来,想看看母亲的情况,入眼只有母亲冰冷的脸,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恨也没有悔,复肃将军的遗孀就这样死在大尧的一个破屋里。

  降青依照母亲的遗愿,看着熊熊烈火将母亲变成一抔灰,他拾起骨灰小心地将她装到袋子里。后肩的伤还未好,他回到屋内把剩下的薄沛倒在伤口上。

  母亲剩下的遗愿降青可能办不到了,他必须想办法回到须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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