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小熊饼干

(四)竹马自虐呕吐 低血糖晕倒


宁齐和季清漪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们都出生在这,读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父辈把他们放在一起,形影不离。直到四年前,季清漪十二岁。


那年的流感很严重,宁齐和季清漪都中招了,一开始只是发烧咳嗽,宁齐的父亲就是大院里的医生,他们在诊所连着输液两天,症状一直没下去,宁齐更是出现急性呼吸困难。当时流感的特效药没有储备那么多,宁父只能选择给他用了奥司他韦,给季清漪用了金刚烷胺。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季清漪就是过敏了,药物作用很剧烈,季清漪被送到市医院抢救,但是仍然出现中枢神经系统中毒的症状,她的右腿自那次起就开始出现行走障碍、走路不稳。之后就是陆续去京市做了两次大手术,现在只是轻微跛脚了。


那次之后宁父因为医疗事故被卸职,带着一家离开了大院,季清漪直到上了高中才再一次看到宁齐,他变得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冷漠、阴郁,苍白的脸和死寂的眼睛。


明明季清漪只站在一边没有拦他,但是他就这样站在阴影里,没有走出去。季清漪走上前,看着他脸上的血,也没有问为什么下手那么狠或者为什么打架,她只是拿出包里的纸巾抽出来给他。


宁齐没接,季清漪保持着递给他的动作,在她感觉手酸的时候,她抬手替宁齐擦了擦嘴角和额头的血,宁齐低着头没动。

 

季清漪收回染着血的纸巾,四年过后第一次和他说话:“宁齐,我要回家了。”

 

宁齐在小巷里看着季清漪离开的背影,她穿着校服,背影依旧姣好,脚步却比常人更慢,右腿没办法完全用力。

 

季清漪如果回头的话会看见刚才还在面无表情挥拳的男生在无声地流泪……

 

宁齐带着一脸伤回家,父母看见了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每天在他房间里备好外伤药。这四年,打骂、威胁、痛哭宁父宁母都试过了,希望他不要在外面混,留意自己的身体,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人能拉他一把。

 

他关上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无声地冲着马桶呕吐,这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一阵阵地抽痛,呕出来的全是胃酸带着一点血丝,可能是胃里出血,可能是口腔破了的血,无所谓,他也不在意。

 

甚至他喜欢痛和流血的感觉。

 

压下翻涌的呕意,视线看见洗手台上的剃须刀,他拿起来拔出刀片,脱掉衣服,上手臂内侧是一道道好了又划开,划开又结痂的伤疤,他顺着好了的那几道划下去,血顺着手臂滴在瓷砖上,刚痊愈的伤疤又被割裂开。

 

身体传来疼痛的感觉,但是宁齐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仿佛皮开肉绽的不是他本人,他站在花洒下面,任由冷水淋过全身,把鲜血冲刷干净。

 

他穿上衣服回到房间,随手包扎了一下。以前他不包扎被同学看见,告诉了老师,他嫌麻烦,现在不会让别人看到这种伤口。

 

宁齐在学校很低调,他的架都是和外校、和社会上的人打的。但是班级里的人普遍不怎么和他说话,因为他时常带伤的脸还有他生人勿近的表情。所以他也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下午有一节课是自习,唐卓尔身体好点了就出去打球,季清漪做了会作业,临下课前她去超市买了瓶水打算给唐卓尔送去。

 

她从超市出来撞到一个人,水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她也踉跄着要往后倒,那人抓着她的手臂让她站稳。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哑,季清漪抬头看见是宁齐。

 

她摇摇头,想要去捡掉到地上的水,宁齐先一步弯腰捡起来,她拿走水却看见宁齐的手还伸在半空,她看见宁齐的眼睛没有什么焦距,只是直直地看着前面。

 

“宁齐……”宁齐听见季清漪在喊他,但是突然起身他眼前是一片黑白光,什么也看不见,后来连声音也听不见,他不知道清漪走了没有。

 

“宁齐…宁齐!”季清漪喊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吓了一跳,握紧宁齐的手臂摇晃他,他就这样顺着季清漪的手滑了下了,整个人无力地挂在她身上。

 

季清漪连忙扶着他坐在花坛边,看见宁齐眼睛半闭,露出一丝眼白,嘴巴微张,因为刚才的摇晃已经流出了涎水。

 

她反应过来这像是低血糖,把宁齐平放在花坛边,跑进超市买了几块巧克力。才没过一会功夫,宁齐就侧着身子流出一滩口水,半边脸上粘的都是。

 

她拿纸巾把他的脸擦干净,把巧克力掰成小块放进他的喉咙里面融化。三四块后他的眼睛终于滚动着张开,起初还是只有一片乳白,眼珠在眼眶里不断挣扎回落,渐渐回到原位,茫然地看向季清漪。

 

季清漪被他看得心里一软,开口道:“你犯低血糖了,再吃几块巧克力。”她又掰成小块,递到他嘴边,不知道是不是思维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乖乖地张嘴吞掉,温顺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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