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马愧疚自虐高烧被发现 小狗被冷落委屈呕吐
远处是操场上学生们打球喊话的声音，树荫下的花坛边季清漪在小心地喂宁齐吃糖。
良久，宁齐似乎清醒了，从她身边站起来，低声说：“谢谢。”
季清漪很想和他再多说几句话，但是宁齐总是那么冷漠，有时候她会想，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宁齐要走，季清漪突然拉住他：“你又受伤了？”宁齐的手臂上正在渗出血。
“没有。”
“你都流血了！你要……”
“我说不用。”宁齐挣开她的手。
季清漪怔怔地看着他：“宁齐，我们是不是不可能再变成朋友了。”
宁齐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季清漪要离开去操场，她突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响，回头看见宁齐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
她站在原地几秒，看见他躬着背痛苦地干呕，终是看不得他这样，上前替他拍背：“我带你去医务室。”
这次她没有再询问他的意见，强势地把人扶着带去医务室，宁齐根本不敢用力挣开她。
“他的手臂受伤了。”
校医想要宁齐脱掉外套，但是他像是没有听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
季清漪蹲在他面前问他：“宁齐，你受伤了，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看见吗？我不看了，你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吧。”她背过身去，坐在他背后的椅子上。
宁齐低着头，良久脱掉染上血的外套，校医看见了一道道刀割的伤口，震惊地吸了一口凉意，几乎要当场责问他。
宁齐拽住校医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头一次如此示弱地看向陌生人，他拜托医生不要说出受伤的原因。
校医和他对视一会，终是没有再开口，而是叹了一口气，为他清理伤口重新包扎。
医生说：“好了。”
季清漪回头看宁齐，他又把外套穿上了。
“医生，他没什么事吧？
“……回去不要碰水，我给你开一盒消炎药。”
宁齐接过药，对季清漪说：“我没事了，回去吧。”
-
唐卓尔打完球都没看见季清漪，明明之前约好了要出来看他打球，他一直都在她的身影。他抿抿唇，仰头灌进半瓶矿泉水回了教室。
他已经很注意地擦完汗套上外套，但是没过一会觉得身上不舒服起来。旁边季清漪的位子一直空着，她怎么都不跟自己说一声就不见了。
心里有点委屈身上又不舒服，他低下头背脊抽了一下，发出一声干呕声。他觉得胃里不舒服，还是又站起来去了厕所，对着洗手台把喝进去的半瓶水都吐了出来。
身上一阵阵竖汗毛，整个人也时不时哆嗦，胃里不吐干净就会一直犯恶心，他把食指和中指伸到舌头根，用力按压。
“呕…呕……”
吐完了胃里的东西他才回教室，季清漪已经回来。
“清漪，你去哪里了？”唐卓尔的声音哑得不行。
“有个同学受伤了，我送他去医务室。”
唐卓尔那时还不知道这个“他”是男生。他没有再问，而是趴在桌子上，右手压着胃。
“胃疼了？”
“为什么不来？”虽然知道为什么，他仍然执着地询问。
“……我错了。”季清漪在课桌下偷偷替他揉着胃，她知道唐卓尔心情不好就会胃疼，只能低声安抚他：“别生气，下次我一定来看好吗？”
唐卓尔靠得离她近了些：“我今天一个人拿了24分。”
季清漪笑了下：“怎么这么厉害。”
“哼，你在会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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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漪一直担心宁齐的伤，被她随便按了一下就渗出血的伤显然没有那么轻，他在医务室固执地不让自己看，医生欲言又止的神情都让她感到不安。
她在下课时一个人去了医务室，医生正在里面刷手机，她问医生昨天和她一起来的男生是受的什么伤。
医生说话很犹豫：“你和那个男生关系好吗？”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的伤……应该是自己拿刀划的，新旧伤口很多，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
季清漪震惊地立在原地，几乎无法思考。
“尽早解决他的心理问题，或者带他去找心理医生。”
她和宁齐有四年没有见面了，四年间她完全不知道宁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性格大变，为什么他会自残，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故吗？
临放学前，她告诉唐卓尔：“今天你先自己回去，我有事要留在学校。”
“什么事？”他只是随口问问。
季清漪不知道怎么说，她不想把宁齐伤害自己的事告诉别人。
唐卓尔看到她的表情眼神颤了一下：“不能告诉我吗？”在此之前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再来找你好吗？”
唐卓尔没说话，只是默默整理书包。
季清漪在放学后找到宁齐的班级门口，他还没有走，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站在教室门口等他，但是过了很久宁齐都没有起来。教室里渐渐没有别人了，她走到桌子前喊他：“宁齐…”
明明已经是盛夏的季节，他却略微蜷缩着身体，双眸紧闭，宁季清漪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额头温度传到指腹。
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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